*私设如山，演绎，与史实完全无关。出现不可考人名纯属瞎编。
*高力士，本名冯元一。



31
李世民还是为高力士修建了一座高山上的楼阙，绝峭边，树林间。
登高可望远，高处不胜寒。
只是李世民并没有亲口赐予高力士，他在李世民的枕下翻到了诏书，去找人询问时，回来报已经修缮完工。
“爷，您不亲自过去看看？皇上特意命人加了些暖炉，冬暖夏凉的。”
高力士心里记挂着李元珂，虽然南境捷报频传，但他心里依旧是说不出的忐忑不安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嗯，等我有闲余的时候，就过去看看。”

“报——！”
高力士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，他站起身。
拿着旌旗的士兵小跑进来，“爷，南境大获全胜，城池已收复，大军在为百姓修缮房屋，一个月内就能回朝面圣……”
“端王爷呢？”
“……王爷……王爷战薨殉国……”
高力士终于明白了心里忐忑不安，忧虑焦闷的原因。
也许一个人这辈子只选择爱一个人，但是心里始终还是可能装了别人，只不过为了忠于一人，狠下心来装聋作哑，不闻不问，把所有的体恤温柔都给了自己选择的人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你去告诉礼部，准备国葬，不得有误。诏书我会奏报皇上，明日我会传达昭命。”
士兵领命离开，高力士在原处站了一会儿，才慢慢坐下来。
李元珂对他说，等他凯旋归来，他还有一个心愿要他来满足……

骗子……大骗子！
你说你会回来的！

高力士狠狠地把一桌的奏折扫落在地，发出凌乱的声音。他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，为了能照看李世民，他舍弃了李元珂去南境，于心难安，于情难容。
可是更让他绝望痛苦的是，即使他知道这个结果，也不可能离开尚卧病榻的李世民。
或谋权篡位，或倾泻私愤。他必须在李世民身边。
高力士想起他初入宫，窥破宫墙中的一处隐秘时，李世民下意识地保护了他……他说，现在朕护着你，以后，朕老了，你再护着朕，你意下如何？
他答应了的。

“……怎么了……”李世民恍惚醒来，坐在床边的高力士把脸埋在膝间，缩成一团，看起来委屈孤独，又有几分落寞。他心里针扎地痛，比身体的伤痛尤甚。
高力士回眸看着李世民，“圣上，醒啦……我去叫太医……”
他的眼睛红肿，还挂着湿漉漉的水汽。
“别去，”李世民望着他，如果你过得不好，朕怎么安心离开……“怎么了，有什么事……”
“圣上……赎罪，端王爷……他战甍殉国了……”
李世民沉默许久，方才悠悠转转说道，“看来，朕的这个弟弟……是真的喜欢你……朕一直觉得是朕妄加揣测了……”
“圣上……”高力士心里一震。
“朕看到你腰上那块玉佩，就已经知道了……”李世民眼神扫过高力士腰上挂着的那一块皇家方才有的玉佩，“朕也没想过他真的会为了你……去南境……”
“圣上……这是，什么意思？”高力士隐隐感觉到是自己害了李元珂，可是他不能去猜……是李世民故意的……不可能……不可能的！
“皇弟当年平复南境时，误伤过南境藩国的一个公主，那个公主为了救他的丈夫，把自己送到了皇弟剑下……后来，藩国的王和皇弟定下了约定，如果皇弟再伤南境，就为他的女儿陪葬。”
高力士的手哆嗦了一下，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？那藩国伤我大唐，伤我大唐的百姓，就是理所应当的吗！……圣上……”
李世民看着他，淡淡道，“这个世界上，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悲悯苍生……也总会有人把自己从公平中剔除……只不过朕没有想到，他是真的喜欢你，与朕一样。也没有想到，你会去找他……”
我知道……我当然知道……
高力士痛苦地望着窗外的圆月。
喉间涌起的腥甜味道被他狠狠地压了回去。最不值得同情怜悯的人就是他自己，无论李元珂是为了谁去的，他都自责自己的莽撞自私。

李世民病情不见好转，高力士像上了发条的陀螺。
以前他避之不及的问题也时常找上门来。他一边处理着西南地区的灾情瘟疫，一边安慰着因为被小妹妹抢走一块酥饼而大哭不止的小公主。
“皇妹，我再给你拿一块就好了，别打扰二兄……”李治去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高力士身上滚的妹妹，无奈却抱不起。
小公主扯着高力士的衣袖不撒手，“我不要……呜呜……我要哥哥……皇兄坏……”
“太子不必挂怀，我带她出去走走，这些奏折太子先看看，回来我再与太子说该如何处理。”高力士从李治手里接过小公主。
几年的时间，太子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，圣上若是见了，也会高兴自己的儿子生得英武挺拔。高力士想着。
“二兄……”
“太子且坐坐罢，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李治看着高力士细瘦的身影，自己也哄不好的妹妹抱着他笑得甜甜的……他真像把他也一起拉进怀里……
李治摇摇脑袋，努力把渐渐凌乱的欲念轰出去。

“哥哥，父皇怎么都不和我们玩儿了……”
“你想圣上了？”高力士心中酸楚疼痛，孩童年幼，尚且记挂着李世民，他又何尝不是日日惦念，哪怕近在咫尺。
“嗯……哥哥，你带我去看看父皇吧……”
“现在还不行，圣上很忙，咱们过去会打扰他的……”
“噢……哥哥不哭，我们过几天再来嘛……”

“你怎么了？”李治看着高力士眼睛湿红，泛着水光，明眸善睐，尽是悲戚。
“无妨……”高力士往里间走去，却被李治拉住了，他看看李治握在自己手肘上的那只手，“……太子……？”
“二兄……”李治松松力道，但又下定决心似的握紧了，“……你，我也……”他涨红了脸颊，看着高力士那一双干净的眸子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想说许久的话。
“太子……请自重。”高力士拉下了李治那只手，他似乎听明白了李治的意思，只不过，他已经没有心再去关照更多的人的心思了。
“你就那么喜欢父皇？他现在躺在那里还能满足你吗？”李治看着自己被甩开的那只手，空空如也，心中不由烦闷不已，脱口的话才自觉鲁莽。
高力士回头时，眸光已然冷漠，“太子说得浑话我就当是没听见了，不管怎么说，圣上还是当你孝悌恭谨，可以托付大唐的人……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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